文圖/應志剛

生肖虎的我是見過真老虎的，當然是在動物園，隔著大大的鐵籠子或是厚厚的玻璃。

此番到欒川，我卻是被關在籠子里，讓老虎來觀賞。

此般滑稽，令我無端想起新月派詩人卞之琳的名句，“你站在橋上看風景，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。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，你裝飾了別人的夢。”

老虎自然沒有這般浪漫的思想，但你又怎能揣度，在它的夢境里，沒有它騎著你，猶如你騎著毛驢一般的情景呢？

觀虎，需到伏牛山國寶野生動物園。

位處欒川倉房村深山的動物園，散養有50只東北虎，以及非洲獅、白虎、金錢豹等大型貓科動物，另外還有黑熊、獼猴、環尾狐猴、孔雀等珍稀動物。

欒川全縣49%的面積海拔在1000米以上，森林覆蓋率高達82.4%，年平均溫度為12.4℃，夏季平均溫度為21℃，是中原地區最“涼”的地方。

獨特的地理自然條件，為珍稀野生動物提供了良好的生長環境。

前往東北虎散養區，需要乘坐動物園專用的“觀虎車”，就是那種從頭武裝到腳安裝了鐵籠子的箱式客車。

鉆進車里，同行的游客都相互戲謔，自己是被送進去供虎觀瞻。

進入虎園，每個區域都有兩道鐵制的電門隔離。

據說，這里的老虎平時只喂半飽，游客可以買活雞、活鴨、牛肉來投喂，以此來調動老虎的積極性，供游人觀賞拍攝。

當時已近正午，陽光很是熱烈。

起先并未看見老虎的影子，隔了一會，眼尖的游客指著一叢灌木大喊，“老虎在那！”

順著指點望去，只見得綠葉叢中幾塊黃黑夾雜的條紋。

隨著車子漸漸深入，這才陸陸續續窺見了老虎的真容。

它們三三兩兩躲在大樹的濃陰下休憩，任憑隨行的導游夾了鴨肉引誘，又一遍遍“虎子、虎子”地叫喚，那些慵懶的大家伙眼都不睜一下。

看來它們是不餓的。

經過一塊巖石的時候，導游提醒，“看，這里有一只！”

猛然看見一只老虎臥在距離自己不到半米的地方，雖然早有心理準備，小心肝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。

被陽光和樹陰渲染成斑駁光影的巖石，與東北虎斑駁的花紋極為相似，一頭大老虎臥在上面一動不動，不特意細察還真發現不了。

導游依舊揮動著鴨肉，隔著車籠子召喚它。

老虎懶懶地睜眼，望了望那塊鴨肉，許是不耐煩眾人打攪了它的午睡，抬頭掃視了一番車內的游客，那種壓迫一切的王者之氣，隔著“牢籠”傳遞。

導游呼喚良久，在眾人的期盼中，那老虎終于站了起來，緩緩靠近。

好家伙，它站起來的身體比普通成年男子還高，鐵錘般的虎掌扒住車籠，卵石形狀的肉墊里鋒利的爪子若隱若現。

一張嘴，都不曾有讓人眨眼的時間，那鴨肉已被奪入虎口。嘴里叼著肉，那老虎又轉過頭來，威嚴的鋒芒再次掃過車內眾人。

或許是早已厭倦了這種日日觀看人類的場面，也或者是有著把控一切的強大內心，那老虎折身一躍跳上巖石，躺下來安心享用起它的午餐來。

當我把這段視頻傳給公司的小伙伴們，一位姑娘幽怨地說，“老板，你平常就是這樣的。”

哈哈哈，作為生肖虎的我，受了這不大不小的馬屁，內心爽爽的。

穿越過成年東北虎散養區，伴隨著電門沉重地開啟，開始步入幼虎區。

這里放養的大都是2歲左右的東北虎。雖說還是虎崽，但個頭比成年虎小不了多少。

這些激情無處釋放的少年們，最鐘情的就是對活物的追逐。

飼養員投放了一只活雞，幾頭老虎不知從何處鉆出來，瞬間聚集，對那只可憐的雞展開獵殺。

東飛西躥的雞到底沒躲過攻勢凌厲的虎爪，半分鐘的功夫就被其中一頭從半空撲下，一口咬斷了脖子。

奇怪的是，方才還在圍獵的其他老虎，此時竟毫不留戀地四散而去，全然沒有想象中群獸爭食打斗的場景。

導游說，東北虎是極有“風度”的，不會覬覦別的虎搶到的食物，除非是那只虎主動放棄，不然是絕不會吃那一口“嗟來之食”的。

出了散養區，就到了幼崽養護區。

今年剛出生的小虎崽剛滿三個月，呆呆萌萌的被飼養員從房舍里抱出來。

這只深受女孩子和孩童追捧的虎崽，被眾人輪番抱在懷里合影。

起始還乖乖坐在人的懷里，不時還萌萌的舔著嘴巴，用濕潤的大眼睛望一望寵愛它的人類。

但這樣的人海戰畢竟也是辛苦，萌寵也有發飆的時候，時間久了就開始露出它已顯鋒芒的牙齒，若不是飼養員在旁安撫，那齜牙咧嘴的兇相著實駭人。

直到眾人散去，虎崽被放到地面，還有些忿忿不平，在房子里踱來踱去好幾圈，甚至對著飼養員齜了一陣牙。

但畢竟是個孩子，幾番安撫，那萌寵又開始對著飼養員“求抱抱”了。

有首歌的歌名叫《女人是老虎》。

的確，女人發狂的時候吃相并不好看，自古就有“母老虎”、“河東獅吼”的稱謂。

但是惹女人成為“母老虎”的，大抵是遇到了渣男的緣故，哪個似水柔情的女子會對懂她愛她寵她的情郎“河東獅吼”呢？

這般想來，人類與百獸之王之間實則是能夠和平相處的。

就如懂得呵護自己心愛女子的男人一樣，只有人類懂得尊重自然，給予生長在同一個地球上的生靈一個“底線”，我們才能與萬物和諧共存。